如果不是在爺爺面前，席錚會直接把靳懷夏抱在懷裏，然後吻上去。

她自己一定不知道，這樣的她，有多吸引人。

視線癡迷，席錚嘴角勾著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弧光，柔和寵溺。

虎目一瞪，席老不悅的看向他。

似乎是嫌他太丟人。

對著一個女孩子這樣看，恨不得把人家一口吃下去。

這就是他疼愛的孫子？

沒半點出息。

低咳一聲，席老開口：“席錚，你去廚房幫你媽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席錚回過神，看向他爺爺，“我，我又不會做飯。”

“不會做飯你還不會洗菜？”席老沈聲，“還不快去！”

席錚面露無辜，還磨蹭著不願意去。

手臂勾住靳懷夏的肩膀，他咕噥：“爺爺，我又沒說話，怎麽了啊？幹什麽趕我走？”

“讓你走就走，費什麽話！”席老也是個脾氣硬的，說讓席錚走，他就必須走。

棋也不下了，就這麽瞪著席錚。

靳懷夏見狀，趕緊轉頭低聲對席錚說：“你去廚房幫忙，快點。”

席錚這才老大不情願的站起身，捏捏靳懷夏手臂，“那我去了。”

對她，他倒是聽話。

席老冷笑。

席錚暗道不好，腳底抹油溜了。

好不容易給他家夏夏找到一個可以討好爺爺的機會，可不能因為他給弄砸了。

那可就得不償失了。

廚房裏。

許佳人正在陪席母說話，也幫她洗菜。

席錚晃蕩著過來，剛走到門口，就聽到她們在討論靳懷夏。

“席錚說，那位靳小姐是他女朋友。錦阿姨，他們交往很久了嗎？我看著感情很好呢。”

這是，試探。

席錚笑意冷然。

果然下一秒，聽到他母親的聲音。

“什麽女朋友？沒有的事。那都是席錚胡鬧。你也知道，席錚的臭脾氣，跟我和他爺爺生了點氣，就找了這個姓靳的女孩子來，故意氣我們的。”

“是這樣嗎？”許佳人眼睛頓時一亮。

席母笑著說：“可不就是，你和席錚一起長大，還不了解他麽？”

雖然從小一起長大，可是，她還真的不太了解席錚。

因為席錚根本就不給她了解他的機會。

眼神一暗，許佳人苦澀的勾了勾嘴角。

席母看見，走到她身邊，拍著她的肩安慰：“佳人，我和你席爺爺都喜歡你，你也是知道的。咱們兩家知根知底，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。”

“是啊，錦阿姨，我媽媽和爸爸還時常提起您和席爺爺呢。”

許佳人嘴甜，自然會哄著席母高興。

“你和席錚呢，小時候也……只是席錚那個時候混蛋。”

“錦阿姨，您別這樣說，我也不好。那時候年紀小，什麽都不懂。也沒有好好對席錚。”

“還沒好好對他？佳人，阿姨都知道，席錚脾氣壞，他……”

“既然我脾氣那麽壞，又混蛋，媽你可別打錯了主意，害了佳人可就不好了。”

突然響起的男聲插入到席母和許佳人對話中。

兩人往廚房門口看去，就見席錚笑意晏晏，只是仔細看就不難發現，笑意不達眼底。

也不知道，他聽到了多少。

“席錚。”許佳人咬唇，臉色蒼白，“我，我和阿姨……”

“聊天嘛，我知道。”席錚走進來，“爺爺讓我過來幫忙，我聽你們在聊我，所以就沒立刻過來。既然是在聊我，我現在就在這兒，有什麽話，不如我們說清楚？”

他越說，許佳人的臉色就越白。

席母擰眉，站出來護著許佳人，“席錚！你鬧什麽！”

“鬧？”席錚挑眉，“我哪裏鬧了？”

“你把那個姓靳的帶來，還不是和我鬧？”

“不是您讓我帶她來的嗎？”

“席錚！你！”

“錦阿姨，席錚，你們別吵了，當心被席爺爺聽見。”

許佳人的話，成功讓席錚和席母閉了嘴。

過了會兒，席錚冷笑出聲，看向許佳人，“佳人，你可別聽我媽騙你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夏夏不是我找來氣他們的，她就是我女人，我認定的女人，我會娶她。”

“席錚！”

雙目瞪大，席母青筋都爆出來了。

席錚毫不回避的對上母親視線，兩人隔空交戰，杠上了。

廚房裏劍拔弩張，客廳裏氣氛卻截然相反。

一派，肅靜。

靳懷夏下棋的時候不說話，每一步都走得謹慎。

席老忍不住溫柔了神色，看著她。

多長時間了，沒遇見過和自己勢均力敵的棋友。

真的不能小看她年紀輕，沒想到棋藝這麽精湛。

“你和誰學的下棋？”

靳懷夏落子，回答：“小時候和外公學的，外公很喜歡下棋。”

“你外公也喜歡下圍棋？”

“嗯。”靳懷夏笑了笑，“外公的圍棋下的很好，他教我之後，就讓我陪著他下棋。”

“你外公現在？”

“前年過世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席老輕嘆，沒繼續問。

十分鐘後。

“我輸了。”靳懷夏輕聲說，“席老，您真的很厲害。”

沒有人不喜歡聽誇讚自己的話。

不知道為什麽，今天聽她誇自己這句，讓席老格外高興。

他算是親身驗證了她的棋藝，說實話，贏她也不算容易。

下了這麽一局，比平時下好幾局都累，費腦子，但是特別滿足。

好久沒有這麽過癮過了。

再看靳懷夏時，奇異的不覺得那麽刺眼不說，還有幾分順眼。

從一個人的棋藝，也能看透這個人。

這是個好姑娘。

垂著眸，靳懷夏乖巧的收拾棋盤，把白子和黑子一一歸類。

席老註意到，靳懷夏收棋子的時候，是一顆一顆拿起來放進棋盒裏。

他也看過席母，席錚他們收棋子，都是歸成兩堆之後，往棋盒裏一股腦兒的扒拉進去。

不知道為什麽，他不喜歡那樣的收拾方法。

而偏巧，這姑娘用的是和他一樣的方法。

“好了，剩下我來。”席老說著，對靳懷夏吩咐：“姑娘，你去給我倒杯水。”

一怔，靳懷夏看著席老。

姑娘？

好溫柔慈愛的稱呼。

“怎麽了？”席老微微蹙眉。

靳懷夏急忙起身，“是，我這就去。”

快步走到茶幾前，她倒了杯水回來。

遞給席老，正好席母過來叫席老吃飯。

看著眼前一幕，席母眼底一暗。

“爸，吃飯了。”

“嗯。”席老應聲，站起身，偏頭看向靳懷夏。

見她站著沒動，席老說道：“吃飯了，還不過來。”

席母震驚。

怎，怎麽回事？

怎麽就這麽一會兒工夫，爸對她的態度就變了？

靳懷夏舔了下唇，點頭，跟上席老。

席老看了她一眼，靳懷夏便扶住了他的手臂。

嗯，還算有眼力見。

怪不得，他孫子喜歡。

他也……

唉。

餐廳。

席錚看見靳懷夏扶著他爺爺進來，嘴角咧的大大的。

迎上去，扶住爺爺另一邊，“爺爺。”

席老睨了他一眼，“我是殘廢了嗎？用得著這麽多人扶我？”

席錚聞言，在靳懷夏要松手之前，先松了手。

靳懷夏只得扶著席老到位置坐下。

“你坐這兒。”席老指著自己左手邊第一個位置說。

這原本是席錚的位置。

他這個話，還是對靳懷夏說的。

靳懷夏也知道這個位置，她坐不太好。

還沒等她說話，席母忍不住開口：“爸，怎麽能……”

“一個位置而已。”席老看著席母，“來者是客。”

眼神一閃，席母道：“對，來者是客。”

特意強調“客”字，席母冷淡道：“靳小姐就坐那兒吧，你是客人。”

“夏夏不是客人。”席錚握住靳懷夏的手，一屁股坐下，把靳懷夏拉到身邊坐下。

“你……”靳懷夏蹙眉看著他。

他嘻嘻一笑。

許佳人暗自繳緊了手指，咬緊牙關。

席母快被席錚氣死，可礙於這麽多人在，不好發作。

轉頭，柔聲對許佳人說道：“佳人，挨著阿姨，來。”

“好。”許佳人微笑應聲，挨著席母坐下來。

“好了，吃飯吧。”席老發話。

席錚不停給靳懷夏夾菜，獻殷勤。

靳懷夏頭大，壓低聲音叫他收斂，他也不聽。

冷不丁的，席老聲音傳來：“她吃得了嗎！你夾那麽多！”

席錚訕訕，總算是消停了。

吃完飯，靳懷夏告辭，席錚自然要送她。

席老看著靳懷夏，有些欲言又止。

席錚揚唇，忽而說：“爺爺，今天夏夏不是陪您下棋了嗎？你要是哪天想下棋，還叫夏夏過來陪您吧。”

席母聞言，警惕起來。

席老眉宇微攏，沈聲說：“再說吧。”

他竟然沒有把話說死。

席母完全驚愕。

許佳人幾乎要把嘴唇咬爛。

席錚得意洋洋，牽住靳懷夏的手，“夏夏，跟爺爺說再見。”

“席老，再見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走了。”

席錚拉著靳懷夏就走。

靳懷夏反手拉住他，對席母說道：“席夫人，今天打擾了。”

“你知道打擾，以後就……”

“雲錦。”

萬萬沒想到，打斷自己話的是席老。

席母怔然，聽席老吩咐：“給我削個蘋果。”

席錚於是帶著靳懷夏離開。

上車，席錚把靳懷夏按在車座上，狠狠吻住。

靳懷夏低叫，手推向他的肩。

一吻畢，席錚和她抵著額頭，凝著她的眼。

“夏夏，你今天表現真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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